《泛泛》by 巫哲里樊均说的孤独，看完好半天没缓过来

樊均那句 “如果你不在，我真的会很孤独”，翻过去好几页了还在脑子里转。《泛泛》by 巫哲讲了这样一个被原生家庭伤透的半聋散打教练和家庭关系疏离的汉语言文学学生相互拉扯的故事，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设定，全是扎在日常里的刺和暖。
 
樊均是武馆老板吕叔的养子，左耳听不见，总戴着顶洗得发白的深色帽子，说话声音很低，不熟悉的人总觉得他不好接近。后来才知道他小时候亲眼看着妈妈没了，还总被爸爸樊刚打，一直活在那个人可能回来的恐惧里。他好像就想守着那个不算大的武馆，安安静静待着，不被人打扰也不靠近谁。邹飏不一样，表面上能跟出租车司机贫嘴，陪爸爸演戏赚钱转头就用国骂吐槽，实际上妈妈要再婚，爸爸有新家庭，他连个能踏实待着的地方都没有，就想找个能让他觉得被需要的人。
 
故事里好多小事都记得特别清。邹飏一开始是为了查妈妈投资的事去武馆 “踢馆”，第一次见樊均就被对方的散打动作惊着了，后来两人因为一只流浪猫慢慢有了交集。有次邹飏在厨房躲狗，正好撞见樊均在给自己调护具，那人手指很粗，系护腕带子的时候却格外轻，好像怕弄疼自己似的。邹飏就没话找话地问东问西，樊均虽然话少，但每句都答了。也就是那次之后，邹飏开始总往武馆跑，会留意樊均左耳听不清的那边，说话特意凑过去些。
 
真正让两人关系变近的是次意外。邹飏帮朋友出头跟混混起了冲突，樊均二话没说就挡在他前面，拳头挥得又快又狠，结果事后邹飏憋半天冒出句 “很刺激”，樊均耳朵根都红了，别过脸没说话，手指却悄悄碰了下邹飏的胳膊。那时候就觉得，这两人是真的能接住对方的情绪。后来樊均终于敢跟邹飏说小时候的事，说爸爸那句 “想杀了我”，邹飏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就只是把肩膀凑过去，说 “你要是不想让我管，现在就把我踹出去”。这句对话我来回看了好几遍，没有多余的话，却比什么都管用。
 
最触动我的是段环境描写，好像是樊均爸爸被警察抓到之后，两人在武馆待着的场景。外面学员打闹的声音传进来，锅里炖着的汤咕嘟冒泡，樊均坐在板凳上，帽子摘下来放在旁边，头发有些乱，邹飏靠在他旁边剥橘子，剥好的一瓣递到他嘴边。小说里写 “外面朋友们喧闹的声音…… 是家啊，是他们曾各自忍受着内心惊涛骇浪般的死寂一直渴望拥有的家”。看到这儿的时候我停顿了好久，原来两个人凑在一起的烟火气，真的能把过去的窟窿填上。
 
后来吕叔年纪大了，武馆就交给了樊均打理，邹飏也常来帮忙，偶尔还会替樊均跟学员开玩笑，说 “你们倒闭了啊没外人”，学得跟樊均平时的语气一模一样。有次两人拌嘴，邹飏调侃樊均 “踢馆踢到男朋友”，樊均没反驳，反而问他 “你要赢一壶酒，拿来娶我？”，那点儿笨拙的深情，比任何情话都实在。
 
这本小说去年完结了，结局里樊刚被判刑，再也不能回来伤害樊均。吕叔还在武馆附近住着，偶尔过来看看。邹飏和樊均在一起了，还是守着那个武馆，每天一起做饭，一起收拾护具，跟普通情侣没两样。就是不知道番外会不会写邹飏后来有没有帮樊均把那顶旧帽子换了，毕竟现在有人陪着，好像不用再靠帽子遮着什么了。
 
说起来，《泛泛》by 巫哲里樊均的帽子真是个有意思的细节。一开始不管什么时候都戴着，连睡觉都不怎么摘，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半张脸。后来跟邹飏熟了，在武馆里会偶尔摘下来；樊刚被抓之后，他甚至会在邹飏面前把帽子随手放在桌上。那顶帽子就像他的保护层，从时刻紧绷到愿意放下，全是因为身边多了个能让他踏实的人。
 
结局里两人坐在武馆门口晒太阳，邹飏指着远处的树跟樊均说话，樊均没听清，皱了下眉，邹飏就笑着凑到他右耳边再说一遍。其实看到最后也会想，会不会有第二季接着写他们之后的日子？比如武馆招了新学员，或者邹飏写的东西被人看中了？还有吕叔的身体，后续应该会提一嘴吧。
 
樊均后来跟邹飏说 “我很想我妈”，这是他失去妈妈后第一次说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