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不驯》里方敬弋那句没什么，藏了多少害怕啊

方敬弋说“没什么”的时候，我盯着那行字停了好久。《桀骜不驯》的故事里全是这种藏在沉默里的情绪，把他的性格底色和那些绕不开的人物关系缠得紧紧的，不是刻意渲染，就是自然而然地铺展开来。刚开始读的时候还以为是普通的先婚后爱，读进去才发现，那些关于反对Omega歧视的坚持，那些因为被迫结婚产生的抗拒，全是从他骨子里的桀骜里长出来的，和他医生的职业身份、和严鸣游的相处点滴揉在一起，成了没法拆解开的部分。
 
这本小说里，方敬弋最开始在酒吧里喊“我方敬弋这辈子就跟抑制剂过了”，那时候他眼里根本没有爱情的位置。他一门心思就想证明Omega也能和Alpha一样厉害，不用依附任何人，能在自己的领域里站稳脚跟。余哈利把这种执念写得很细，不是喊口号式的宣言，是藏在他对待工作的态度里，藏在他面对别人嘲讽时不肯低头的样子里。严鸣游就不一样了，作为Alpha，又是军人，他的人生好像一直顺理成章，包括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姻，他最开始也只是被动接受，没想着要去深究方敬弋的抗拒到底来自哪里。
 
他们俩刚结婚那段时间的相处，全是冷脸相对。方敬弋总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严鸣游碰他一下都要躲开，说话也带刺。我记得有一次，严鸣游只是随口问了句他加班到这么晚累不累，他就炸了，说不用Alpha假惺惺地关心， Omega没那么脆弱。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冲突其实早就埋下了伏笔，不是他们俩天生不合，是方敬弋太怕了，怕自己一旦接受了这份温柔，就会放弃之前所有的坚持，怕自己的努力在别人眼里还是因为有了Alpha的加持。
 
真正让他们关系有变化的，是方敬弋在医院遇到医闹那次。有人因为他是Omega就质疑他的医术，把病历摔在他面前，说他根本没资格主刀。那时候严鸣游正好来接他下班，看到这一幕没说话，只是默默把病历捡起来，挡在方敬弋身前，跟对方说“医疗纠纷走正规程序，别在这侮辱医生”。方敬弋那时候没道谢，甚至之后好几天都没跟严鸣游说话，但我能看出来他变了，晚上严鸣游值夜班回来，他会把温好的牛奶放在桌上，虽然还是不说话，但不再像以前那样把人往外赶。还有一次，方敬弋的研究项目被驳回，理由还是因为他Omega的身份，他躲在房间里待了一整晚，严鸣游没催他，也没追问，就坐在客厅里守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把一份整理好的补充资料放在了他门口。这些事都不大，却一点点把方敬弋裹着的硬壳敲开了缝。
 
最让我停住反复读的，是那段他们深夜谈心的情节。严鸣游问他“怕什么？”，语气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书里写方敬弋没回头，背对着严鸣游，声音有点发颤，却还是硬撑着说“没什么”。就这三个字，余哈利写得特别克制，没有写他哭得多伤心，也没有写严鸣游有多心疼，只写严鸣游想跨过去把他揉进怀里，却又怕吓到他，只能站在原地不动。我真的愣住了，之前方敬弋面对那么多嘲讽都没服过软，面对那么大的压力都没退缩过，可在面对一份可能存在的爱情时，却懦弱得像个孩子。他不是真的不怕，是怕自己的坚持在爱情面前不值一提，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一触即溃，怕自己依赖上这份温柔之后，就再也回不到那个独立的自己。这本小说里的这段描写，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却把那种挣扎和恐惧写得透透的，我甚至能想象出方敬弋攥紧衣角的样子，能感受到他声音里的哽咽。
 
后来严鸣游在战场上失去了战友，回来之后情绪很低落，不再像以前那样话少却温和，总是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这时候换成方敬弋主动靠近了，他会陪严鸣游坐着，给他讲医院里的小事，讲自己研究项目的进展，不催他说话，也不逼他走出来。有一次严鸣游低声说“这不公平”，没说对谁不公平，也没说什么事不公平，但方敬弋懂了，他只是拍了拍严鸣游的肩膀，说“我在”。这时候他们俩的关系才算真正平等了，不再是一方包容一方，而是互相支撑着往前走。
 
小说完结的时候，没有写什么轰轰烈烈的场面，就写他们俩住在同一个房子里，早上一起起床，方敬弋去医院上班，严鸣游去部队，晚上回来一起做饭，偶尔会聊起白天的事，大多时候还是沉默，但那种沉默不再是之前的抗拒和疏离，而是踏实的安稳。结局里，方敬弋的研究项目终于通过了，得到了业界的认可，没有人再因为他Omega的身份质疑他；严鸣游也继续留在部队，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把所有情绪都藏起来，会跟方敬弋说自己的担心和后怕。余哈利没有写太多配角的归宿，只提了一句方敬弋医院里的同事，后来也开始支持他的平权主张，其他的就没再多说，却一点都不觉得突兀。
 
《桀骜不驯》里的这些细节，比任何激烈的情节都更打动人。方敬弋那句“没什么”背后的害怕，严鸣游沉默里的包容，还有他们俩一点点靠近的过程，都写得特别真实。可能我理解的也不一定对，只是
每次想起那句“没什么”，就总觉得方敬弋当时要是能说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