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草》里皮带抽下来的瞬间，哥哥的眼泪到底算什么？

时予晏说 “我睡的就是我哥” 那句话，我真的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不是想找什么伏笔，就是单纯愣住了。《狗尾草》的故事从来不是慢慢铺陈的那种，它把时予晏的出身和他那点拧巴的性格缠在一起，他从小就跟着白予清，爸妈忙得不着家，换尿布、喂饭、甚至他小时候弄脏衣服都是白予清收拾，可那份照顾里总带着股子藏不住的厌恶，这故事打一开始就透着这种让人喘不过气的矛盾。他就想让哥哥别那么讨厌自己，想一直留在哥哥身边，这份心思藏在他每天装乖听话的样子里，可能连他自己都没真的意识到有多深。
 
说实话，这本小说里最让我没法轻易翻过去的，就是时予晏撕了给白予清的情书，被白予清用皮带抽的那段。白予清那时候十六岁，已经长得很高了，低头看他的时候眼神里全是压迫感，开口就问他：“无论我喜不喜欢这个女生，她既然把这封信给了我，答应还是拒绝，我都要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而不需要你去帮我做这样的事情。” 时予晏带着哭腔反驳，说那个女生没经过允许就喜欢白予清，白予清直接骂他歪理邪说，眼神冷得像结了冰的冻土。时予晏攥紧了手指，指甲都快嵌进掌心了，还是梗着脖子说不想看到任何人接近哥哥，他嫉妒得发疯。那时候空气静发疯。那时候空气静得吓人，然后皮带就真的落下来了。
 
我盯着那段描写看了好久，时予晏没躲，反而一直盯着白予清的反应，他后来质问的语气里，没有一点害怕，反而有种终于把什么东西戳破的坦荡。溶解两罐糖写这段的时候真的没留一点余地，没有铺垫，也没有转弯，就像时予晏的喜欢，带着点孤注一掷的疯劲，连掩饰都懒得掩饰。我那时候甚至暂停了一会儿，不是觉得不好，就是有点懵，怎么会有人把这种禁忌的感觉写得这么直白，直白到让人有点不敢往下看，可又忍不住想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白予清想用枕头闷死时予晏的那段，是时予晏最早的记忆。他说自己那时候躺在床上，突然有东西盖住脸，喘不过气，小小的身体挣扎来挣扎去都没用，就在意识快要飘走的时候，那股力道突然消失了。他睁开眼，看见白予清手里还抓着枕头，脸上全是眼泪，眼神里的恨意他那时候根本看不懂。他爬过去想帮哥哥擦眼泪，结果被狠狠甩开，白予清一字一顿地说 “白予晏，我恨死你了”。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直扎在两个人之间，时予晏明明知道哥哥讨厌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凑上去，而白予清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又放不下照顾他的责任。后来时予晏被人抓进面包车，他居然一点都不慌，因为他笃定哥哥会来救他，翻墙的技巧都是哥哥教的，他知道哥哥舍不得他出事。果然，白予清急急忙忙跑过来，连翻墙都失了平时的稳当，差点摔下来，那份义无反顾的样子，一下子就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冷漠。
 
还有一次，时予晏被人欺负后，衣衫不整地靠着树，顾一晗叫他，他只是平平淡淡地说 “刚做了”，然后一瘸一拐地朝教学楼走。他那副平静的样子和身上的狼狈凑在一起，我突然就明白了，他的白切黑从来不是装出来的，是被哥哥忽冷忽热的态度、被从小到大的处境一点点磨出来的。他太清楚怎么能让白予清妥协，太清楚怎么能牢牢抓住这份扭曲的羁绊，哪怕要付出被打的代价。白予清的隐藏 S 属性，也就在这一次次拉扯中慢慢暴露，他用冷漠装样子，却总在动作和眼神里泄露出在意，就像皮带抽打时那一瞬间的停顿，就像他眼泪里藏不住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情绪。
 
这本小说早就完结了，我后来特意回头翻了结局。时予晏没放弃对白予清的执念，白予清也没真的把他推开，两个人就这么留在了一起。没有什么复杂的外界阻碍被打破，也没有谁的身份发生了多大改变，就是顺着之前的拉扯，走到了彼此都分不开的状态。杨止作为一直看着他们俩的人，最后也只是默认了这份关系，没多说什么，也没过多干涉。结局里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承诺，就只有两人之间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像他们平时的相处模式，带着点狗血，带着点偏执，却又真实得让人没法否定。
 
《狗尾草》的故事里，真的没有谁是绝对的好人，也没有谁是完全的坏人，时予晏的偏执和白予清的矛盾，都是从他们的出身和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里长出来的。我有时候会想，白予清当初松开枕头的那一刻，是不是就已经注定了后来的纠缠？他的眼泪里，到底是恨多一点，还是那时候就有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时予晏攥紧掌心的刺痛，和他说出 “我睡的就是我哥” 时的坦荡，到底哪一个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这本小说里没有给出答案，就像他们的关系，从来不需要什么标准答案。
 
白予清到最后也没说过一句软话，可他留在时予晏身边的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时予晏还是那个会装乖的弟弟，却再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害怕被哥哥讨厌。他们之间的羁绊，就像书名里的狗尾草，看着柔弱，却有着扯不断的韧性。他那时候明明可以选择推开，却还是伸手拉住了哥哥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