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木逢春》里沈榭被换走时，满屋子的画像该多孤单

《苦木逢春》的故事总绕不开沈榭的出身和那些身不由己的转折，好像从他三岁没了娘被二夫人收养开始，就注定要被相府推着走，这些都揉在故事里，读的时候总忍不住跟着他揪着心。他本就因为十二岁的意外困在轮椅上，只能靠画《桃花仙》的画册攒点小钱，想为自己挣点自由，可这份小心思在相府的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这本小说里的权力关系很直白，丞相一句话，就能把他当成逃婚妹妹的替身塞进花轿，连他床边攒下的那些小钱钱都没来得及带上。
 
其实最开始读的时候，我总担心傅明策会像传闻里那样可怕，毕竟是陇北王，要镇守苦寒之地，怎么看都该是个严肃刻板的人。可没想到他回来第一次见沈榭，就听出了他刻意模仿女子的声音，直接怼了句让他说人话。这大概是沈榭第一次没被当成可以随意摆弄的物件对待吧。后来傅明策发现沈榭总在偷偷写信，拆开一看才知道“王妃”原来是个男人，还意外发现了他画的那些带颜色的画册。我真的愣住了，本以为会是一场风波，结果傅明策不仅没生气，还把那些画册藏起来自己看，这种转变完全没料到。
 
印象最深的是傅明策带沈榭去见酋长那次，回来之后给沈榭用草药泡脚、按摩的场景。小说里写傅明策一边按摩一边逗他，说过几年就找借口放他离开，自己一个人过。沈榭没多想，就直白地说你想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这段对话我来回看了好几遍，沈榭的单纯不是傻，是他太久没被人这样温柔对待了，所以才会把别人的一句玩笑话当真。还有傅明策发现沈榭画的全是自己的画像时，那种又气又软的样子，没说什么重话，只是把那些画像都收了起来。这些细节里藏着的变化，比任何直白的描写都让人有感触，沈榭慢慢放下了戒备，傅明策也在不知不觉中把这个替身放在了心上。
 
变故来得很突然，傅明策被叫回京城，前脚刚走，沈榭的父亲就把逃回来的女儿送进了王府，把沈榭偷偷换走了。我读到这里的时候，特意倒回去看了一遍，沈榭是独自离开的，他甚至没来得及跟傅明策告别，更没来得及带走那些画满了傅明策的画像。他找了个地方落脚，还是忍不住继续画，把思念都画进了画册里。过年的时候，他是和隔壁医馆的人一起过的，还有萧珩两口子，也是在这里，萧珩认出了他画里的人，这才有了后来傅明策找到他的契机。这段转折太让人揪心了，沈榭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温暖，又被打回了原点，可他没放弃画画，也没放弃那段刚萌芽的感情，这种韧性藏在他的安静里。
 
傅明策找到沈榭的时候，看到满屋子都是自己的画像，火气一下子就消了大半，可听到沈榭还要跟别人吃饭，又立马醋了。这里的对话特别真实，傅明策没说什么深情的话，只是死死抱着他，睡觉都不踏实。沈榭看他这样，也心疼，后来两个人坦诚相对，沈榭才知道傅明策早就知道那些画册是他画的，羞得说不出话。这段描写没有多余的修饰，却把两个人的心思都露了出来，傅明策的占有欲，沈榭的羞涩，都藏在这些简单的动作和对话里。拜别了医馆的人，傅明策带着沈榭回了王府，沈榭也见到了妹妹，终于明白了傅明策的心意。
 
小说完结的时候，结局里傅明策忙完军事回府，再次向沈榭求婚，沈榭也表白了自己的心意，答应了求婚。两个人就这样留在了一起，沈榭应该也不用再偷偷画画攒钱了，他的画册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画自己喜欢的人。妹妹沈瑜既然已经回了王府，应该也会有自己的归宿，毕竟她的逃婚是这一切的开端，最后也算是有了交代。箐岚在处理这些人物关系的时候很克制，没有刻意制造冲突，所有的转变都顺着情节自然发生。
 
现在再想起《苦木逢春》，还是会先想到沈榭被换走时，满屋子孤零零的画像。那些画像里的傅明策，有穿戎装的，有平日里的样子，都是沈榭一笔一笔画出来的思念。他离开的时候，会不会回头看一眼那些画？会不会担心再也见不到傅明策？这些小说里没写，但我总忍不住琢磨。不过好在结局是圆满的，那些画像最终还是等到了主人和画它的人，傅明策也终于把沈榭护在了身边，不用再让他受颠沛流离之苦。可能我理解错了沈榭当时的心情？毕竟他从来不是个怨天尤人的人，就算经历了这么多，还是能保持那份单纯和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