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里俄狄浦斯刺瞎双眼时，没人喊他停下吗

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书里那个场景，《青春期》的故事里藏着太多主角的身不由己，从他被遗弃的出身到骨子里那份不服输的执拗，再到后来一连串推着他往前走的变故，这些都缠在一起，让整个故事读起来格外沉重。其实不用刻意梳理也能感觉到，这些内容不是孤立的，正是他的出身和性格底色，才让那些转折显得那么不可避免。俄狄浦斯一开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在科林斯王室里长大，以为自己就是真正的王子，这种被隐瞒的出身，好像早就为他后来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这本小说里，有个醉酒的人当众说他不是科林斯国王波吕波斯的亲生儿子，就是这个瞬间，他原本安稳的生活彻底乱了。他想去神庙问清楚，得到的却是杀父娶母的神谕，为了躲开这个预言，他直接逃离了科林斯，可他不知道，这一逃反而朝着预言的方向走去。在路上遇到一个执意要让他让路的老人，争执之下他失手杀了对方，当时他肯定没想到，那个老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底比斯国王拉伊俄斯。这之后他到了底比斯，破解了斯芬克斯的谜语，拯救了被瘟疫困扰的底比斯民众，顺理成章地成了底比斯的国王，还娶了前王后伊俄卡斯忒，也就是他的亲生母亲。这本小说里的这些情节，没有一点铺垫的温柔，就这么硬生生把命运的残酷摆出来。
 
印象最深的是他追查底比斯瘟疫源头时，和伊俄卡斯忒的那段对话，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窒息。伊俄卡斯忒劝他不要再追查了，说预言都是不可信的，还提起自己曾经遗弃过一个刚出生的儿子，就是因为害怕儿子杀父娶母的预言，她描述的时候语气带着慌乱，说“把孩子的脚踝绑起来，扔到了荒野里”，以为这样就能打破命运。可俄狄浦斯听到这些细节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追问伊俄卡斯忒那个孩子的特征，追问拉伊俄斯的模样，追问当时的时间地点。当所有线索都对上，他意识到自己不仅杀了父亲，还和母亲成了亲的时候，伊俄卡斯忒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回了房间，之后就传来了她悬梁自尽的消息。这段描写没有多余的修饰，可看着那些对话，就能感觉到俄狄浦斯当时的震惊和绝望，他不是大喊大叫，而是一句话都不说，就那么站在原地，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俄狄浦斯找到伊俄卡斯忒的尸体时，没有哭，也没有嘶吼，而是从她的衣服上扯下了两根金别针，直接刺向了自己的眼睛。他说“你们看够了我所做的丑恶事，现在该让你们瞎了”，这句话像钉子一样扎在心里。他当时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惩罚自己，才能避开那些让他不堪的真相。之前他一直想做一个拯救民众的好国王，想守护自己以为的亲情，想逃离那个可怕的预言，可到最后才发现，自己亲手把一切都毁了。克瑞翁后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没有上前阻止，只是让人把俄狄浦斯带走，准备将他放逐出底比斯。
 
《青春期》的结局里，俄狄浦斯被赶出了底比斯，只有大女儿安提戈涅陪着他一起流浪。他失去了国王的身份，失去了视力，失去了所有他曾经拥有的一切，曾经被民众爱戴的荣光，彻底消失在了放逐的路上。伊俄卡斯忒死了，拉伊俄斯死了，克瑞翁成了底比斯新的统治者，底比斯的瘟疫也因为罪人的离开而平息了。这本小说完结的地方，没有给任何人留下喘息的余地，俄狄浦斯就那样带着自己的罪孽，在女儿的陪伴下继续往前走。
 
其实我一直没太明白，他当时除了刺瞎自己的眼睛，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或许有，又或许没有，毕竟命运已经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他被遗弃的时候，没人给他选择的权利；逃离科林斯的时候，没人告诉他真相；失手杀人的时候，没人拦住他；直到最后揭开一切的时候，也没人能帮他一把。可能这就是他的命吧，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