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有疾否》里那盏上元灯，藏着两人最沉的心事？

楚明允说 “世誉，我心不假” 的时候，我脑子里一下就卡壳了。《君有疾否》的故事就是这样，把主角的出身和那些剪不断的人物关系缠在一起，解都解不开。一个是家破人亡后憋着劲要颠覆一切的太尉，一个是忠门将后却偏偏弃武从文的御史，打从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作者却非要让他们在互相算计里，慢慢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广播剧里这段配得是真有感觉，楚明允那股子故作轻佻的劲儿，苏世誉冷硬又不肯服软的反驳，不用看文字，光听声音都能感觉到那种剑拔弩张里，还藏着点别的东西。说实话，我一开始是真不喜欢楚明允，太能装了，心里揣着血海深仇，想把整个烂透的朝堂掀个底朝天，表面上却要装成闲散公子，还拿 “断袖” 的名声当幌子去接近政敌，这种步步为营的样子，让我好几次都跟着苏世誉一起提防他，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利用完苏世誉就弃之不顾。
 
苏世誉的性子，全是被家族刻出来的，祖上几辈都是忠臣，父亲一辈子在疆场拼杀，所以他哪怕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过，也还是守着 “社稷昌、黎民宁” 的念头不放。记得江南盐案爆发那阵，他明明可以借着楚明允的势力快点破案，却偏要自己一步步去查证，哪怕被人构陷入狱，也不肯松口妥协。楚明允就不一样了，凉州城破的时候，他亲眼看着亲人死在面前，匈奴入侵的创伤搁谁身上都扛不住，所以他认定只有推翻旧朝才能换得安宁，布下的每一个局都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两人第一次联手查朝臣遇害案的时候，刺客的刀劈过来，楚明允下意识就把苏世誉往身后拉了一把，那个动作特别快，快到像是本能，我反复倒回去看了好几遍，那时候就觉得，他的算计里，好像已经掺了点不自知的真心。而苏世誉呢，嘴上说着厌恶楚明允的阴狠，却在楚明允被构陷的时候，悄悄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去查证，没让他白白背锅。
 
最让我难忘的是上元节的场景，苏世誉在灯下拿着笔，半天都没落下，最后才慢慢写下三个愿望，“一愿社稷昌，二愿黎民宁，三愿我所爱无忧无恙，岁岁长安”。他写得极慢，笔尖在纸上顿了好几次，墨汁都晕开了一点，好像每个字都重得提不起来。那时候两人还在互相提防，苏世誉连承认自己动心都不敢，只能把这份牵挂藏在两个家国愿望之后，写完还赶紧把纸折起来，生怕被人看见。广播剧里这里的背景音是细碎的风声，还有远处隐约的爆竹声，衬得他的沉默格外让人揪心。我记得看到这段时，特意翻回去看了前面的铺垫，苏世誉之前问过楚明允 “对待失去价值的棋子，你一向都是这般绝情吗”，他是真的怕了，怕自己也是对方棋局里的一颗子，用完就被舍弃。可他不知道，楚明允早就把他的安危放在了颠覆计划之上，为了护他周全，不惜自污名声，甚至放弃了筹谋多年的布局。
 
江南盐案之后，两人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但真正的转折是旧案真相揭开的时候。苏世誉的家族竟然卷入了当年的谋逆案，而楚明允的布局恰好与之牵连，这一下两人彻底站在了对立面。楚明允为了不让苏世誉两难，主动揽下所有罪责，对外宣称是自己策划了一切，而苏世誉在得知真相后，站在宫门外淋了一夜的雨。他没有选择举报楚明允，也没有背弃自己的信仰，而是带着证据去面见皇帝，把所有的阴谋和盘托出。这场对峙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幕后的元凶被惩治，而楚明允和苏世誉也终于看清了彼此的真心。还有边疆兵变那次，楚明允身陷重围，苏世誉带着兵符千里驰援，两人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刀剑相向的敌人变成了可以托付后背的同伴，那种身份和心态的转变，写得特别有层次感。
 
小说完结后，我特意翻了《君有疾否》的结局，楚明允最终没走颠覆的老路，登基后直接废了丞相制，只认苏世誉为 “共治者”，两人就这么一起守着朝堂，天下慢慢从之前的动荡里缓了过来。静姝为了护着陈思恒，最后自尽了，谭夫人也跟着谭敬一起赴了死，那些跟着他们俩卷进权谋里的配角，也都有了自己的归宿。我后来又去听了广播剧的结局片段，没有多余的台词，就只是两人走在宫道上的脚步声，还有楚明允那句淡淡的 “往后岁岁长安，再无战乱”。
 
广播剧里这段处理得很淡，却比之前所有的针锋相对都让人记牢，就像上元节那盏被风吹得摇晃的灯，终于稳稳地亮了下来。他们俩，一个放下了积攒多年的仇恨，一个守住了从小刻在骨子里的信念，最后就这么留在了彼此身边，同棺合葬的安排，刚好应了苏世誉当年在灯下写的那句 “岁岁长安”。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誓言，就只是这样陪着，守着天下，也守着对方。